今早從吉隆坡飛到台北;
飛機落地;
出了艙門,
那種溼熱迎頭而來的瞬間,
總有些快感。
又回到家了。
特別是從腊戌的家回到永和的家。
那種「回家」的感覺,
從「這個家」到「這個家」的旅程,
飛機只要六個小時的旅程,
但其中的距離卻是穿越了無盡的時空呀。
只有少數的人能感受。
每次回緬甸腊戊的家,
常常做惡夢。
夢到那些無數的關卡_
那些在長途夜車中把你搖醒的警察,
夢到那束軍用手電筒把你照得刺眼的光,
夢到那些竹子做成的軍哨柵欄,
它們讓我驚醒,
他們把我困住。
夢中的我動彈不得,
一直很怕。
就這樣被困住了。
很怕,
從此沒得小說可看
從此不能拍電影。
當飛機從那座荒涼的腊戌機場飛起,
飛越那些燒焦的山,
風與煙從窗邊而過…
驚覺到…
到底是怎麼穿越時空的…
把我帶到台灣的?
最近,
幾個姪女開始選擇要到何處唸大學?
我說:
來台灣吧。
我說:
我最近拍了一部電影,
這部電影我剪了許多版本。
其中
我最喜歡的或最適當講這個故事的版本,
會在法國、英國、比利時、德國、美國、加拿大、冰島、奧地利、荷蘭上映的版本…
同樣的版本_
也將會在台灣上映。
台灣可以接受新的東西。
台灣已經可以接受不一樣的東西。
台灣已經可以接受非傳統、非刻板…顛覆性的東西。
而你們要唸書,
當然要到一個人們完全可以接受「不一樣」的地方學習。
就像我的存在,
我的電影,
就是不一樣,
但我有自信,
台灣的觀眾完全有能力接受或嘗試這些不一樣。
Midi 於台北
16 JULY,2019